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订婚纪念日,我准备向女友坦白我是隐世豪门家主。

她却骗走我一千万副卡,跑去夜店给小白脸庆生。

我站在包厢外,亲耳听见她嘲笑:

“等拿到那蠢货的全部财产,我们就自由了!”

我笑了。

摊牌吧,让你们看看,被你们鄙夷的打工仔,究竟掌控着怎样的权势。

从旋转餐厅到西北矿场,你的真爱,只配在窑洞里腐烂。

1

我,穆沉风,今天准备干一件大事。

晚上,我在全市最高的旋转餐厅订了位置。

桌上铺着她最爱的白玫瑰,花瓣上还带着水珠。

脚下是半个城市的璀璨灯火,像一条流动的星河。

戒指盒就在我口袋里,硌着我的大腿,提醒我它的存在。

不是求婚戒指,那个早就给过了。

今天是我们的订婚纪念日。

我打算,跟她坦白一切。

对,坦白。

坦白我这个她眼里朝九晚五,偶尔出个差,撑死了算个高级打工仔的男朋友,其实是京都那个隐世穆家的家主。

坦白我手里掌握的能量,能让她看到的所谓豪门,都变成笑话。

我摸了摸胸口那块贴身戴着的玉佩。

温润的触感,带着体温。

这是穆家代代相传的信物,看似朴素,但识货的人才知道,这东西能买下几座城。

它是责任,也是枷锁。

今天,我想把这枷锁,分担给她。

我心里有点紧张,更多的是期待。

梦梦,等你知道了真相,会不会怪我瞒了你这么久?

门开了,林梦走了进来。

她今天真好看,穿着我送的那条香奈儿裙子,像一只翩翩的蝶。

“沉风,今天怎么这么破费?这里很难订吧?”她笑着坐下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
“纪念日嘛,总要有点仪式感。”我给她倒上红酒,“梦梦,我有个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她的手机就响了。

她看了一眼屏幕,脸色微微一变,随即对我露出一个抱歉的笑:

“是薇薇,我接一下,可能有什么急事。”

她走到一边接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。

但我耳朵灵,还是听到了一些零碎的词——

“严重吗?”“……需要多少?”“你别急,我想办法……”

她回来的时候,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。

“怎么了?”我问。

“是薇薇……她……她急性阑尾炎,要马上手术,押金还差不少……”

她抓着我的手,眼神闪烁,不敢直视我,“沉风,你把那张副卡先给我好吗?我拿去给薇薇应急。”

那张副卡,我前几天刚给她存了一千万进去,本来是想让她今天开心,随便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薇薇?

她上个月还生龙活虎地跟我们爬山,阑尾炎?

但我没戳穿。

只是心里那点期待和温暖,慢慢冷了下去。

“卡在包里,我给你拿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
她把卡紧紧攥在手里,像是攥着救命稻草。

“沉风,对不起,纪念日聚餐被我搞砸了,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薇薇。”

“没事,朋友要紧。”我看着她,“需要我陪你吗?”

“不用不用!”她连忙摆手,“你去了也帮不上忙,反而添乱。我自己去就行。”

她拿起包,匆匆忙忙地走了,甚至没给我一个告别吻。

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变得刺耳。

我看着窗外冰冷的灯火,心里的疑虑像藤蔓一样疯长。

薇薇急性阑尾炎?

这么巧?

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
“帮我定位一下副卡的实时动态。”

我顿了顿,补充道,“还有,查一下林梦现在的位置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高效地执行命令。

几分钟后,消息回来了。

“穆先生,卡在三分钟前于‘皇朝’夜店有第一笔消费记录。林小姐的手机信号,也定位在‘皇朝’。”

“皇朝”……那个烧金窟。

我端起桌上的红酒,一饮而尽。

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压不住心底冒起的邪火。

行,林梦,你真行。

我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西装。

嘴角扯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冰冷的弧度。

那就,去看看你的“好闺蜜”,是怎么在夜店里得急性阑尾炎的。

2

我开车跟在林梦的出租车后面,一路到了“皇朝”。

门口停的都是超跑,纸醉金迷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
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钻石包厢的位置。

门口站着两个服务生,看我气度不凡,没敢拦。

我站在虚掩的包厢门外,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。

音乐震耳欲聋,男男女女的嬉笑声混杂在一起。

然后,我听到了林梦的声音,又嗲又媚,是我从未听过的语调。

“子辰,生日快乐!这一千万,只是开胃菜哦!”

我透过门缝看进去。

包厢里人很多,中心是那个叫周子辰的男人,一个小有名气的模特,靠一部偶像剧混了点脸熟。

林梦正依偎在他怀里,手里举着那张我刚给她的副卡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炫耀和爱慕。

地上堆满了玫瑰,组成了巨大的爱心。

一个九层的巨型蛋糕被推了进来,上面插满了金色的烟花蜡烛,绚烂夺目。

墙上巨大的液晶屏突然切换了画面,是本市中心广场那块巨幕广告!

上面滚动着炽热的文字——“周子辰,我爱你!一生一世!——永远爱你的梦。”

包厢里爆发出巨大的起哄和口哨声。

“梦姐牛逼!”

“一千万啊!说刷就刷!”

“子辰哥,你这软饭吃得可真硬!”

周子辰得意地笑着,搂紧林梦,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。

林梦满脸幸福,依偎着他,声音不大,却像淬了毒的针,精准地扎进我的耳膜:

“子辰,这一千万只是开始。等我拿到穆沉风那个蠢货的所有财产,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!他那种死打工的,攒一辈子钱,也不够你买块表!我稍微哄哄他,他就屁颠屁颠把卡送上来了,真好骗!”

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和嘲笑。

“还是梦姐手段高!”

“那种备胎,不就是用来垫脚的吗?”

我站在门口,感觉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冲到了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
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,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
原来,我是蠢货。

是备胎。

是移动钱包。

是她用来供养真爱的垫脚石。

我所有的真心,所有的筹划,所有对她未来的构想,在这一刻,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
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门。

包厢里的音乐和喧闹,像被按下了暂停键,瞬间静止。

所有人都看着我,表情惊愕。

林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瞬间变得惨白。

她下意识地想从周子辰怀里挣脱出来。

周子辰也愣了一下,但随即,一种混合着轻蔑和得意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。

他非但没松手,反而把林梦搂得更紧了。

“穆沉风?”林梦的声音有点尖,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你跟踪我?”

我看着她,看着这个我打算托付一切的女人,心里一片冰凉。

“不来,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?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急性阑尾炎的薇薇?在夜店开生日派对?”

林梦的脸色红了又白,眼神躲闪,但很快,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蛮横取代了心虚。

“既然你看到了,那就摊牌吧!”

她扬起下巴,用那种我熟悉的,却从未用在我身上的鄙夷眼神看着我。

“穆沉风,你也不看看你自己,一个臭打工的,每天挤地铁和加班,攒那点钱够干什么的?你连子辰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!”

周子辰嗤笑一声,配合地晃了晃手腕上那块闪亮的百达翡丽。

“梦梦跟你在一起,是可怜你,施舍你!”他斜眼看着我,“识相点,就乖乖当你的移动钱包,别出来碍眼。”

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,开始窃窃私语,对着我指指点点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
“就是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!”

“穿得人模狗样的,还不是个穷屌丝!”

“赶紧滚吧,别打扰辰哥和梦姐的兴致!”

我站在那里,像一座孤岛,被恶意的潮水包围。

但很奇怪,我心里反而越来越平静。

愤怒消失了,委屈也消失了。

只剩下一种彻骨的寒冷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。

我看着林梦那张因为嫉妒和虚荣而扭曲的脸,看着周子辰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,看着这群趋炎附势的男男女女。

他们根本不知道,他们在嘲笑一个什么样的存在。

我轻轻抬手,整理了一下并并不存在的领带结,指尖在领带夹上那个不起眼的微型设备上轻轻按了一下。

然后,我看向林梦,嘴角慢慢勾起,扯出一个冰冷至极,毫无温度的弧度。

“都录下来了吗?”我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包厢。

所有人都是一愣,包括林梦和周子辰。

录?录什么?

我看着他们脸上茫然又带着一丝不安的表情,心里涌起一股快意。

“林梦,”我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,声音像淬了冰,“希望你和你的真爱,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。”

说完,我不再看他们一眼,无视身后重新响起的嘈杂,质疑和叫骂。

转身,平静地走出了这个让我作呕的地方。

身后的门关上,隔绝了那片虚伪的喧嚣。

走廊的光线昏暗,照在我脸上。

我知道,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

而你们,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。

3

那一晚之后,我搬回了穆家在京都的祖宅。

与其说是宅子,不如说是一座庄园。

隐秘,安静,传承了数百年。

每一块砖瓦,都浸透着时间和权力的味道。

林梦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,没发过一条信息。

她大概觉得,我只是个闹了点脾气,需要冷静一下的“备胎”,过几天就会像以前一样,舔着脸回去求她原谅。

或者,她正和周子辰沉浸在那一千万带来的狂欢里,根本没空想我。

真是,天真得可爱。

我在等。

等他们把钱挥霍得差不多。

等他们享受够这偷来的短暂虚荣。

等他们自己,把脖子伸到铡刀下面。

三天后,我等来了我想要的消息。

手下人汇报,林梦那张副卡里的一千万,已经所剩无几。

除了夜店那晚的挥霍,她还给周子辰买了块限量版的手表,付了他看中的一辆跑车的首付。

效率真高。

也是这一天,我的手机响了。

是林梦的母亲,赵金花。

电话那头,她的声音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腔调,带着施舍般的意味:

“沉风啊,听说你跟梦梦闹别扭了?年轻人,吵吵闹闹正常。这样吧,晚上来家里吃个饭,把话说开。”

我拿着电话,无声地笑了。

说开?

是想让我“自愿”奉献更多吧。

“好。”我答应得很干脆。

我倒要看看,这家人能无耻到什么地步。

晚上,我准时出现在林家。

他们家住在一个还算不错的高档小区,当初买这房子,我也出了一大半的钱。

现在想想,真是喂了狗。

开门的是林梦的弟弟,林志鹏。

他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,上下打量我,嗤笑一声:

“哟,钱包来了?还以为你硬气得不来了呢。”

我没理他,径直走进客厅。

林父林超华坐在主位的沙发上,端着茶杯,一副家主派头。

赵金花坐在旁边,削着苹果。

林梦则坐在单人沙发上,低头玩着手机,看都没看我一眼。

气氛“融洽”得像三堂会审。

“坐。”林超华指了指对面的小沙发,那是平时给客人坐的位置。

我从善如流地坐下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。

“沉风啊,”赵金花先开口了,语气“语重心长”,“不是阿姨说你,男人嘛,要大度一点。梦梦年纪小,贪玩,跟朋友出去聚聚怎么了?你一个大男人,跟踪她,像什么话?”

我差点笑出声。

朋友?

聚聚?

用我的钱,给她的情人过生日,叫聚聚?

林梦终于抬起头,不耐烦地瞪着我:

“穆沉风,那天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。但你必须跟我道歉!还有,你那是什么态度?居然还敢威胁我?”

“道歉?”我看着她,“为你用我的钱养小白脸,还是为你骂我蠢货?”

“你!”林梦气得脸色发白。

“穆沉风!”林超华把茶杯重重顿在茶几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,“怎么说话的!梦梦跟了你三年,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!你现在翅膀硬了,敢跟她顶嘴了?”

赵金花赶紧帮腔:“就是!我们梦梦这么漂亮,追她的人从城东排到城西!跟了你,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!你别不知好歹!”

林志鹏也凑过来,一脸混混样,用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子:

“我姐跟你,是看得起你!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!赶紧道歉,然后把你那套房子过户到我姐名下,再拿五百万出来,算作精神损失费!不然,老子让你好看!”

我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贪婪和无耻,扭曲的嘴脸。

过去三年,我真是瞎了眼。

怎么会觉得这家人朴实?

怎么会觉得林梦只是有点小虚荣?

这根本就是一家子吸血水蛭!

“说完了?”我平静地问。

他们被我过于平静的态度弄得一愣。

林超华皱着眉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,抬起眼,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。

“你们是不是觉得,我穆沉风,就是个可以任由你们拿捏的软柿子?”

“你们是不是觉得,我赚的钱,活该给你们林家填窟窿,养你们那个废物儿子,顺便还帮你们女儿养小白脸?”

林志鹏被“废物”两个字激怒了,猛地冲上来,想抓我的衣领:“你他妈说谁是废物!”

我甚至没动,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。

那眼神里的东西,让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
“怎么?还想动手?”我笑了,“可以试试。”

4

林超华脸色铁青,猛地站起来,指着我鼻子骂道:

“反了你了!穆沉风,我告诉你,今天这协议,你签也得签,不签也得签!不然,你别想走出这个门!别以为赚了几个臭钱就了不起!在我们林家眼里,你屁都不是!”

“屁都不是?”我重复着这四个字,点了点头。

很好。

我拿出手机,屏幕朝上,放在茶几上。

然后,拨通了一个号码,按下了免提键。

嘟——嘟——

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。

一个恭敬无比,甚至带着一丝紧张和激动的中年男声传了出来,通过免提,清晰地响彻在整个客厅:

“穆先生!是您吗?您终于主动联系我了!有什么指示您请吩咐!”

这个声音……有点耳熟。

林超华的表情凝固了,他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。

赵金花和林梦也停止了吵闹,疑惑地看着手机。

只有林志鹏,还一脸不明所以。

我没理会那边的反应,对着手机,用平淡无奇的语气说道:

“没什么大事。就是通知你一下,之前谈的那个‘星海计划’,我这里,否决了。”

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,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。

过了好几秒,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,带着几乎要哭出来的颤抖和恐慌:

“否……否决?穆先生!为什么?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?这个计划我们集团准备了三年,投入了全部心血,就等着您的最终拍板和资金注入啊!这可是……这可是万亿级别的项目啊!您一句话,我们集团就……就完了啊!”

星海计划?

万亿级别?

林超华的脸色,瞬间从铁青变成了惨白,毫无血色。

他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,嘴唇哆嗦着,像是见了鬼。

他想起来了!

这个声音,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头版头条,那位号称亚洲首富的李嘉诚……

不,是那位同样姓李,地位毫不逊色的商业巨擘!

李泽言!亚洲首富李泽言!

他……他怎么会用这种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,跟穆沉风说话?!

穆先生?

否决?

万亿级别?

这几个词像惊雷一样,在林家客厅里炸响。

赵金花手里的苹果掉在了地上。

林梦张大了嘴巴,手机从她手中滑落,屏幕碎裂她也毫无知觉。

林志鹏虽然不太明白“万亿”具体是多少,但“亚洲首富”“完了”这些词,他还是懂的。

他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,看看手机,又看看我,脸上满是惊恐和茫然。

我看着他们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,心里没有丝毫波澜,只有一种看跳梁小丑的漠然。

“为什么?”我对着手机,轻轻笑了一下,目光扫过林家众人那张张死灰般的脸,“因为,我心情不好。”

电话那头的李泽言似乎噎住了,半晌,才带着哭腔哀求:

“穆先生!求您高抬贵手!到底是谁惹您不高兴了?您告诉我,我……我让他给您磕头赔罪!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!”

“机会?”我淡淡地说,“看心情吧。”

说完,我没再理会那边的哀嚎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
客厅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
落针可闻。

只有林家几人粗重,惊恐的喘息声。

林超华像被抽走了骨头,瘫软在沙发上,眼神空洞,嘴里喃喃着:
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
他公司的很多小项目,都是靠着跟李氏集团下游的合作商有点关系才拿到的。

李氏若倒,他立刻就得破产!

赵金花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嚎啕大哭。

林志鹏吓得缩在墙角,不敢看我。

林梦则像是被施了定身法,呆呆地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惧,难以置信。还有……一丝极其荒谬的,试图重新燃起的希望?

她猛地扑过来,想抓我的手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:

“沉……沉风……你……你刚才……是开玩笑的对不对?你是在吓唬我们的,对不对?你怎么可能是……你明明……”

我避开她的触碰,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看着这一家子彻底崩溃的人。

“游戏结束了。”

我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碎了他们最后一丝幻想。

“林梦,你们林家,还有那个周子辰。”

“准备好,付出代价了吗?”

我没再停留,转身,在一片死寂和绝望的哀鸣中,走出了林家的大门。

门外,夜色正好。

我的游戏,才刚刚进入正题。

5

坐进停在楼下的车里,司机无声地发动了引擎。

车内很安静,只有空调细微的风声。

我拿出另一部加密手机,只发了简短的四个字出去:“开始吧。”

没有收件人,但我知道,这条指令会以最快的速度,传达到它该去的地方。

穆家这部沉寂了多年的庞大机器,因为我的一道指令,开始缓缓启动,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。

目标:林家,以及周子辰。

半小时后。

我回到庄园的书房,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,静谧而祥和。

手下人将实时情况投射到墙上的屏幕上。

第一块屏幕,显示着林超华那家建材贸易公司的财务状况。

几乎是指令下达的瞬间,他公司所有的银行账户被冻结。

紧接着,所有的合作方,无论大小,像是约好了一样,发来了单方面解约函。

他最大的两个客户,直接以“产品质量不合格”为由,不仅终止合作,还提出了天价索赔。

他公司那点可怜的流动资金,在几分钟内被消耗殆尽。

屏幕上的资金曲线,像跳水一样,垂直跌破了零点。

红色的“破产”二字,触目惊心。

第二块屏幕,是关于周子辰的。

他刚接的那个奢侈品代言,官博在五分钟前发布了紧急声明,宣布与他解约,并保留追究其违约责任的权利。

他参演的那部即将上映的电视剧官博,也迅速撤掉了所有与他相关的宣传物料。

他个人的社交媒体评论区,在几分钟内被屠版,骂声一片。

几个知名的八卦爆料号,几乎同时放出了他以前耍大牌,私生活混乱的黑料,图文并茂,锤得不能再锤。

我看着屏幕上周子辰那张还算英俊的脸,此刻因为惊慌而扭曲。

这才只是开胃菜。

我端起桌上的茶,喝了一口。

温度刚好。

“把‘皇朝’那天晚上的东西,放出去吧。”

我对着空气说了一句。

“是,家主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。

几分钟后。

第三块屏幕,亮起了微博、抖音、B站等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。

几乎是瞬间,#林梦 千万备胎#,#周子辰 软饭男#,#恶毒恋爱脑#,#皇朝夜店生日宴# 等词条,以爆炸性的速度,空降热搜前五,后面都跟着一个鲜红的“爆”字。

那段经过技术处理,声音清晰,画面关键部位打码但依旧能看清主角是谁的高清视频。

以及林梦那句“等我拿到穆沉风那个蠢货的所有财产,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!”的录音,像病毒一样在全网疯狂传播。

6

舆论,彻底炸了!

“卧槽!一千万给小白脸过生日?这女的脑子被门夹了吧?”

“实名心疼那个叫穆沉风的哥们,太惨了,这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!”

“周子辰滚出娱乐圈!这种劣迹艺人不封杀留着过年?”

“林梦?这女的看着挺清纯,没想到这么恶毒!‘蠢货’‘移动钱包’,这说的是人话?”

“查清楚了,这女的家就是个暴发户,开的公司还靠人家穆沉风接济呢!一家子白眼狼!”

“人肉他们!让他们社会性死亡!”

网民的力量是无穷的。

林梦一家人的信息和照片,还有住址,甚至林志鹏在学校里打架斗殴的黑历史,都被扒了出来,挂在网上示众。

周子辰的粉丝后援会当场宣布解散,脱粉回踩的粉丝爆出了更多不堪入目的黑料。

他的电话被打爆,经纪公司直接宣布与他解约。

所有工作全部暂停,面临的是来自品牌方和剧方的天价违约金。

他完了。

彻彻底底地完了。

从有点名气的小明星,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,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。

而林家那边……

我的手机响了,是个陌生号码。

我接了,没说话。

电话那头传来林超华歇斯底里的哭嚎和咒骂:

“穆沉风!是你!一定是你搞的鬼!你个王八蛋!你不得好死!我的公司没了!全没了!你让我怎么活啊!”

还有赵金花的尖叫和哭喊:

“穆沉风!我们把女儿都给你了!你怎么能这么狠心!你快帮帮我们!不然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
以及林志鹏惊恐的叫声:

“妈!外面来了好多人!他们砸东西!还在门上泼油漆!我害怕!”

我默默地听着,听着他们从咒骂,到哀求,再到彻底的绝望哭嚎。

像一出嘈杂刺耳的闹剧。

心里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,只有一种清理垃圾后的淡漠。

当电话那头的噪音达到顶峰时,我平静地挂断了电话。

然后把这个号码拉黑。

世界清静了。

我看着屏幕上那些不断翻滚的骂声,林家公司破产的公告,周子辰解约的声明……

这一切,发生得如此之快,如此猛烈。

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,将他们精心营造的虚荣和幸福,瞬间撕得粉碎。

而这,仅仅是我动用了穆家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的结果。

隐世穆家。

他们根本不明白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。

意味着财富只是数字,权力触角遍布全球各个角落。

意味着我们轻易不介入世俗,但一旦介入,就能轻易决定无数企业,无数人的生死。

林梦,周子辰,你们不是喜欢钱吗?

不是喜欢权势吗?

不是看不起我这个“打工仔”吗?

现在,我亲手把你们最渴望的东西,在你们眼前彻底摧毁。

这种感觉,怎么样?

我关掉了屏幕,书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。

窗外的阳光照进来,暖洋洋的。

但我知道,对于林梦和周子辰他们来说,从今天起,他们的世界,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冷和黑暗。

而这,还远远不是结束。

7

风暴过后第三天。

我正在穆家旗下的一家顶级私人会所里,听几位负责全球矿产资源的家族长老汇报情况。

这会所不对外的,隐匿在一条看似普通的胡同深处。

外面看着其貌不扬,里面却是别有洞天。

宋代的字画,明代的家具,空气里飘着极品沉香的味道。

低调,却处处透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底蕴。

正听着汇报,会所的管家恭敬地进来,低声在我耳边说:

“家主,外面……林家的人想见您。跪在门口,已经有一会儿了。”

我挑了挑眉。

倒是比我想象的,撑得久一点。

“让他们等着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
“是。”

汇报继续。

我又处理了几件家族事务,喝了半盏茶。

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才站起身,对几位长老点点头: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
在几名身着黑色西装,气息精悍的保镖簇拥下,我走出了会所那扇沉重的紫檀木大门。

门外,阳光有些刺眼。

台阶下,跪着三个人。

林超华,赵金花,还有林梦。

才几天不见,他们已经完全没了人样。

林超华头发白了一大半,眼窝深陷,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西装皱巴巴的,沾满了污渍,像个流浪汉。

赵金花披头散发,脸上的妆花了,黑一道白一道,跪在那里不住地发抖。

最显眼的,是林梦。

她穿着一条廉价的连衣裙,头发凌乱,脸色惨白得像纸,眼睛又红又肿。

她跪在那里,身体微微颤抖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,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。

和几天前在“皇朝”那个意气风发,挥金如土的她,判若两人。

看到我出来,三人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,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
“沉风!沉风你出来了!”

林超华率先反应过来,手脚并用地想爬过来,被门口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拦住。

他只能隔着几米的距离,对着我砰砰磕头,涕泪横流:

“沉风!穆先生!我们知道错了!是我们有眼无珠!是我们猪油蒙了心!求求您,高抬贵手,放我们一条生路吧!公司没了,家也被砸了,债主天天上门,我们……我们活不下去了啊!”

赵金花也跟着嚎啕大哭:

“沉风啊,阿姨对不起你!阿姨不是人!你打阿姨骂阿姨都行!求你看在梦梦跟了你三年的份上,饶了我们这次吧!梦梦是爱你的!她只是一时糊涂啊!”

他们的哭喊声,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
我站在台阶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像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。

目光,最终落在了林梦身上。

她接触到我的目光,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
“沉风……”她的声音嘶哑,带着浓重的哭腔,挣扎着向前跪行了两步。

“沉风,我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我是爱你的!一直都是爱你的!”

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试图做出最楚楚可怜的样子,这招以前对我很管用。

“都是周子辰!是他逼我的!是他威胁我,如果我不跟他在一起,不拿钱给他,他就把我的裸照发到网上!我是被迫的啊沉风!”

她哭得声嘶力竭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“我心里只有你!我这三年,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!你相信我!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我们重新开始,我以后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,我给你生孩子,我什么都听你的!”

我看着她的表演,心里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
到了这个时候,她还在撒谎,还在试图把责任推给别人,还在用所谓的“感情”来绑架我。

她根本不明白,从她在“皇朝”说出那些话开始,我们之间,就什么都不剩了。

不,或许从来就没有过什么“感情”,有的,只是她精心设计的骗局。

我缓缓走下台阶,走到她面前。

保镖警惕地稍微散开一点,但仍呈护卫姿态。

林梦以为我心软了,眼中闪过一丝狂喜,伸手就想来抱我的腿。

我后退一步,避开了。

她扑了个空,僵在原地,仰头看着我,脸上还挂着泪珠。

我俯视着她,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,只有冰冷的厌恶和怜悯。

“林梦,”我开口,声音平静,却像冰锥一样刺入她的心脏,“你的爱?”

我重复着这两个字,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。

“你的爱,只配去窑洞里,找你的真爱表达。”

这句话,像是一道惊雷,在她头顶炸响。

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,嘴唇哆嗦着,眼神里的光芒彻底熄灭,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。

“不……沉风……不要……”

她瘫软在地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,只会喃喃地重复这几个字。

我没再看她,目光扫过同样面如死灰的林超华和赵金花。

“你们不是喜欢钱吗?”我淡淡地说,“放心,我会给你们找一个,能‘赚大钱’的好去处。”

说完,我不再理会身后传来的更加凄厉的哀求和哭嚎。

转身,在保镖的簇拥下,重新走回了那扇厚重的紫檀木大门。

门外的一切肮脏,丑陋和绝望,都被隔绝在外。

阳光照在我身上,暖意却透不进心底。

我知道,对于他们来说,真正的惩罚,还没开始。

而那个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,会让他们明白,什么叫做,人间地狱。

8

回到会所内间,心腹手下穆忠已经等在那里。

他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,却仿佛重若千钧的文件。

“家主,最终的调查结果出来了。”

穆忠将文件双手呈上,神色肃穆。

我接过来,并没有立刻翻开。

指尖感受着纸张的质感。

这里面,记录着林梦和周子辰,以及林家所有人。

在我布下的局里,最真实,最丑陋的表演。

“说吧。”我靠在椅背上,闭上了眼睛。

穆忠沉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,不带任何感情色彩,只是客观地陈述:

“三年前,周子辰与林梦确为情侣关系。当时周子辰一心想要攀附海外富豪千金,认为林梦家境普通,是其绊脚石,遂产生抛弃念头。”

“我们按照您最初的指示(测试林梦小姐的真心),并未直接干预,只是向周子辰透露了‘林家投资失败,即将背负巨额债务,濒临破产’的误导性信息。信息的来源经过多重伪装,他不会怀疑到我们。”

我嗯了一声。

那是我最初还对她抱有一丝幻想时,做出的幼稚试探。

我想知道,如果她家道中落,她是否会愿意陪在我这个“普通精英”身边,共渡难关。

穆忠继续道:“周子辰在得到信息后,毫不犹豫,立刻以‘性格不合’为由与林梦分手,并在三天后迅速搭上一位东南亚富商之女,出国发展。”

“而林梦小姐在遭遇分手和被周子辰私下嘲讽‘穷鬼不配谈恋爱’的双重打击后,并未消沉太久。她通过一系列‘偶遇’和精准的投其所好,在一个月内,迅速锁定并接近了当时伪装成普通科技公司高管,收入不错的您。”

我睁开眼,看着天花板上古朴的雕花。

“偶遇”?“投其所好”?

原来,从最开始,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接近。

我当初还以为,是缘分。

真是天大的讽刺。

“在此期间,”穆忠的声音依旧平稳,“林梦及其家人,一直在暗中调查您的资产情况。他们通过您不经意透露的信用卡额度,所住小区的档次,座驾品牌等信息,判断您是一支‘潜力股’,值得长期投资和控制。”

“林超华和赵金花多次教导林梦,要‘放低姿态’、‘抓住男人的心’、‘尽快结婚掌握财政大权’。林志鹏也曾多次在私下场合,炫耀其姐找到了一个‘人傻钱多’的姐夫。”

人傻钱多。

这四个字,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
原来在他们眼里,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形象。

“至于周子辰,”穆忠顿了顿,“他在国外并未如愿跻身上流社会,反而因为挥霍无度被那位富商女抛弃,混得穷困潦倒。数月前回国,试图重操旧业,但资源大不如前。”

“他偶然得知林梦的‘未婚夫’(也就是您)似乎颇有资产,便主动重新联系林梦。而林梦,一方面对周子辰旧情未忘,另一方面,或许也是厌倦了在您面前伪装‘清纯善良’,在周子辰的甜言蜜语和怂恿下,两人迅速旧情复燃。”

“他们密谋,由林梦尽快从您这里套取尽可能多的现金和固定资产,然后以‘感情破裂’为由分手,携款与周子辰双宿双飞。‘皇朝’夜店事件,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,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激怒您,为后续的分手和索要‘赔偿’做铺垫。”

穆忠汇报完了,房间里恢复了寂静。

9

真相大白。

没有什么逼不得已,没有什么苦衷。

只有彻头彻尾的算计,贪婪,和背叛。

我从一开始,就是他们林家选中的肥羊,是林梦用来填补空虚和供养真爱的工具人。

我所以为的三年感情,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骗局。

我当初那个可笑的“测试”,反而像一面照妖镜,照出了他们最真实的嘴脸。

他们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正确的选项,义无反顾地奔向了贪婪和毁灭的深渊。

我拿起那份文件,一页一页地翻看。

上面详细记录着林梦与周子辰每一次密会的时间地点,他们那些露骨的聊天记录截图,林家父母如何教唆女儿套取财产的录音文字稿……

铁证如山。

我心里最后一丝因为过往三年而产生的,微小得不该存在的涟漪,也彻底平息了。

只剩下冰冷的决断。

我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庭院里的一株老梅树,枝干遒劲。

“把这些证据,复制几份。”我背对着穆忠,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“一份交给警方经侦部门,一份交给检察院。罪名嘛……金融诈骗,职务侵占,合谋窃取他人资产,应该够了。”

“是,家主。”穆忠躬身应道。

“告诉那边,依法处理,从严惩处。”我补充道,“我不希望看到任何‘意外’。”

“明白。”

穆忠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。

我知道,凭借穆家掌握的证据链,以及我们在司法体系内的影响力。

等待林梦和周子辰,以及参与其中的林家父母的,将是毫无悬念的有罪判决,以及漫长的刑期。

但这,还不够。

监狱对他们来说,或许还是太轻松了。

他们需要去一个,更能“体现”他们价值的地方。

去那里,用他们的余生,为他们的贪婪和愚蠢,赎罪。

我摸了摸胸口那块温润的玉佩。

它代表着穆家的传承,也代表着,生杀予夺的权力。

现在,审判的时刻,到了。

10

法律的齿轮,在穆家无形的力量推动下,以惊人的效率开始运转。

证据确凿,脉络清晰。

林梦和周子辰作为主犯,林超华、赵金花、林志鹏作为从犯(林志鹏主要负责打探消息和协助转移少量财物),几乎没费什么周折,就被批捕和起诉。

庭审的过程很快,几乎是走个过场。

在如山铁证面前,他们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
林梦在法庭上还想哭诉自己是“被胁迫”,“一时糊涂”,但当她和周子辰密谋侵吞我财产的录音被当庭播放时,她彻底瘫软在了被告席上。

周子辰面如死灰,他明星梦碎,还要面临巨额赔偿,如今更是银铛入狱,整个人都垮了。

林超华和赵金花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,在法庭上老泪纵横,悔不当初,但已经晚了。

林志鹏更是吓破了胆,几乎是被法警拖着完成庭审的。

最终判决:

林梦和周子辰,因犯金融诈骗罪,职务侵占罪,数额特别巨大,情节特别严重,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。

林超华、赵金花、林志鹏,因共同犯罪,分别被判处八年、七年、五年有期徒刑。

法槌落下,一锤定音。

听着判决,林梦当场晕厥过去,周子辰发出不甘的嚎叫,林家父母则是绝望的痛哭。

旁听席上空无一人。

没有人为他们惋惜,没有人替他们难过。

他们就像几粒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尘埃,无声无息。

但,这并不是结束。

判决生效后,他们并没有被送往普通的监狱。

在一个天色灰蒙蒙的清晨,几辆经过特殊改装的,窗户被封死的囚车,悄无声息地驶出了看守所,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。

车上,正是林梦和周子辰,以及林家三人。

他们被戴着头套,铐着特制的镣铐,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,只有对未知命运的极致恐惧。

旅途漫长而颠簸。

气温越来越低,空气越来越干燥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囚车终于停了下来。

头套被粗暴地扯下,刺眼的阳光和干燥的风沙让他们一时睁不开眼。

等他们适应了光线,看清周围的景象时。

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,脸上血色尽失。

眼前,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,荒凉到极致的戈壁滩。

天空是灰黄色的,地上是砂砾和碎石,稀疏地长着一些耐旱的,带刺的灌木。

狂风卷着沙粒,打在脸上生疼。

而最让他们感到恐惧的,是前方那一片依着山势开凿出的,密密麻麻的窑洞矿场。

窑洞黑黢黢的洞口,像一张张吞噬生命的巨口。

高耸的铁丝网,荷枪实弹,面无表情的守卫。

以及一些正在矿场上机械、麻木地劳作着的,穿着统一灰色囚服的身影,构成了这里全部的景象。

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,还有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绝望气息。

“这……这是哪里?放我回去!我要回监狱!”

林梦第一个崩溃了,尖叫起来。

周子辰也吓得腿软,语无伦次:

“不……不能在这里……我会死的……”

林超华和赵金花抱在一起,瑟瑟发抖,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

林志鹏更是直接尿了裤子。

一个穿着制服,脸色黝黑,眼神像鹰一样锐利的管事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名册,冰冷的目光扫过他们。

“编号T734至T738,林超华,赵金花,林志鹏。编号T739,林梦。编号T740,周子辰。”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,像是在念一堆死物的标签。

“欢迎来到‘第七号特种材料矿场’。”他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,“这里,就是你们未来十几年,甚至更长时间的家。”

“在这里,没有男女之分,没有高低贵贱。只有劳动,和服从。”

“你们的任务,就是挖矿。每天工作十二小时,完不成定额,没有饭吃。”

“这里环境是艰苦了点,”管事环视了一下这片荒芜的土地,语气平淡,“但正好,适合你们这种……心术不正,需要好好‘改造’的人。”

他挥了挥手。

几个身材魁梧的守卫立刻上前,粗暴地将他们分开,扔给他们每人一套粗糙,肮脏的灰色囚服和一把沉重的矿锄。

“换上衣服,拿好工具。十分钟后,进入三号窑洞,开始工作!”

林梦看着手里那硌手的矿锄,看着周围地狱般的环境。

闻着那令人作呕的尘土味,再想到那黑暗和深邃,不知隐藏着多少危险的窑洞……

她终于彻底明白,穆沉风那句“你的爱,只配去窑洞里找你的真爱表达”是什么意思了。

这不是气话。

这是宣判。

是把她和周子辰,直接打入了这物理意义上的十八层地狱!

“不——!!!”她发出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,眼前一黑,彻底晕了过去。

周子辰也被守卫像拖死狗一样拖向窑洞方向,他徒劳地挣扎着,哭喊着,换来的只是守卫更用力的拖拽和呵斥。

林超华、赵金花、林志鹏面如死灰,机械地换着衣服,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,只有彻底的麻木和绝望。

他们知道,他们的人生,从踏入这片荒漠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结束了。

剩下的,只有在这暗无天日的窑洞里,像牲口一样劳作,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
而这,正是我为他们精心挑选的,最终的归宿。

11

时间,像流沙一样,在西北荒漠里悄无声息地流逝了几个月。

对于在第七号矿场劳改的林梦等人来说,这几个月,漫长得像几个世纪。

每一天,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。

天不亮就被刺耳的哨声催醒,穿着永远也拍不干净的,沾满灰尘的灰色囚服。

吃着猪食一样的牢饭,然后排着队,像行尸走肉一样,走进那黑暗和闷热,充满危险的窑洞。

手里的矿锄沉重无比,每一次挥舞,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。

窑洞里空气污浊,弥漫着粉尘和汗水的酸臭味。

头顶的岩壁随时可能有碎石掉落,危险无处不在。

监工的呵斥声,皮鞭抽打在身上的声音。

以及其他囚犯麻木的喘息声,偶尔发出的痛苦呻吟,交织成这里唯一的“乐章”。

林梦早已没了当初的娇媚。

她的皮肤变得粗糙黝黑,头发干枯得像稻草,手上布满了血泡和老茧。

眼神空洞,只有在极度的疲惫和痛苦时,才会流下浑浊的眼泪。

她无数次在深夜,抱着膝盖,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,回忆着过去。

回忆着旋转餐厅的浪漫,回忆着名牌包包和香水,回忆着穆沉风曾经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……

然后,被现实无情地击碎。

那些奢侈的生活,距离她太遥远了,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。

周子辰也一样。

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俊脸,如今只剩下憔悴和麻木。

明星梦?

早就碎成了窑洞里的尘埃。

他现在唯一的念头,就是活下去,哪怕像狗一样活下去。

林家父母和弟弟,更是被沉重的劳役压垮了精神。

变得和其他老囚犯一样,沉默,麻木,眼神里只剩下对食物和休息的最原始渴望。

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,也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将他们打入地狱的男人——穆沉风。

直到那一天。

那天,他们刚刚结束上午的劳作,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,排队领取中午那点少得可怜的食物。

一个平时对他们还算“照顾”(主要是懒得搭理)的年轻看守,正靠在墙边,低头刷着手机。

突然,他猛地站直了身体,眼睛死死盯着屏幕,嘴里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:

“卧槽!真的假的?!隐世穆家?!!”

他的惊呼引起了旁边几个看守的注意,都围了过去。

“什么隐世穆家?”

“你看什么呢?这么惊讶?”

“我去!接管全球70%的特殊矿产资源?!这他妈是什么概念?!”

看守们的议论声,像魔咒一样,钻入了正在排队,低着头的林梦和周子辰耳中。

隐世穆家?

全球70%矿产资源?

这两个词,像两道闪电,劈中了他们几乎已经麻木的大脑。

他们猛地抬起头,看向那几个围在一起的看守,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。

一个可怕的,让他们浑身冰凉的猜想,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。

不……不可能……绝对不可能!

那个年轻看守似乎太过震惊,忍不住把手机屏幕转向旁边的同伴,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:

“你们看!新闻头条!国际财经网,华尔街日报全都爆了!隐世穆家正式走向前台,公开新一代家主!我滴个乖乖,这排场!”

手机屏幕隔着几米的距离,林梦和周子辰看不清楚上面的小字。

但是,那张占据了几乎整个屏幕的巨幅高清配图,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了他们的视网膜上!

图片背景,是一个古朴,充满威严的中式大殿。

大殿正中央,那把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紫檀木家主宝座上,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。

他身着剪裁极其合体的定制黑色西装,身姿挺拔如松。

面容冷峻,线条分明,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,透过屏幕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
他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,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掌控一切,睥睨众生的强大气场。

那张脸……

那张脸!!!

林梦的呼吸骤然停止,瞳孔放大到极致。

手里的破碗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食物溅了一地她也毫无知觉。

周子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,发出一声嗬嗬的怪响。

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。

是他是他是他!!!

穆沉风!!!

屏幕上那个高高在上,如同神祇般俯视众生,执掌着全球恐怖资源的隐世穆家家主。

竟然是那个被他们嘲笑为“蠢货”,“打工仔”,“移动钱包”的穆沉风?!

这怎么可能?!

这怎么可能?!!

巨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理落差,像一场毁灭性的海啸,瞬间将他们仅存的一点点理智和侥幸,彻底碾碎!

天堂与地狱的极致对比,在这一刻,体现得淋漓尽致!

屏幕上,穆沉风是云端之上的神。

而他们,是深陷地狱泥沼,连蝼蚁都不如的囚犯!

“啊——!!!”

林梦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,不似人声的尖叫。

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瘫软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。

周子辰也紧随其后,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。

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,眼神彻底灰败,涣散,嘴里发出绝望的,如同野兽般的哀嚎。

“不……不……怎么会是他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
他们终于明白了。

一切都明白了。

为什么穆沉风能轻易让他们破产,身败名裂。

为什么法律会如此“公正”地严惩他们。

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个与世隔绝的,专门关押“特殊”囚犯的矿场。

原来,从始至终,他们看不起,肆意欺骗,踩在脚下的,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男人。

而是一个他们连仰望都不配的,恐怖到无法想象的……隐世至尊!

他们所有的算计,所有的背叛,所有的羞辱。

在对方绝对的力量面前,都成了一个可笑又可怜的笑话。

他们就像井底的蛤蟆,拼命蹦跶,却不知井口之上,盘旋着随时可以碾碎他们的巨龙。

绝望。

深入骨髓,弥漫灵魂每一个角落的绝望,将他们彻底吞噬。

他们瘫在地上,如同两具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,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周围的其他囚犯和看守,看着他们这副样子,有的冷漠,有的好奇,有的不屑。

没人同情他们。

而与此同时,远在京都,穆家祖宅的书房内。

我,穆沉风,刚刚结束了一场重要的家族视频会议。

屏幕上,关于我接任家主,穆家正式走向前台的新闻,还在不断滚动播放。

我走到窗边,看着庭院里那株经历风霜,却愈发苍劲的老梅树。

穆忠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。

“家主,矿场那边传来消息,林梦和周子辰,已经看到新闻了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反应很……剧烈。”

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轻轻抚摸着胸前那块温润的玉佩。

它的光泽,仿佛更加内敛,也更加深邃。

我转过身,对着穆忠,淡淡地吩咐了一句,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

“告诉矿场管事,这批‘矿工’,按最高标准‘照顾’。”

我微微停顿,目光掠过窗外无垠的天空。

“工期——”

“无期。”

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27:4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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