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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龙城血围

残阳如血,泼在龙城的断壁残垣上。

李辰睿勒住“踏雪”的缰绳,玄铁大刀“振天”在马鞍旁轻颤,刀鞘上的铜环撞击声,竟压不住城墙后传来的哀嚎。他抬头望,北门楼已被黑旗覆顶,旗上的狼头在暮色里张着血口,那是蛮族“破山部”的图腾。

“李将军!”城楼上滚下一个血人,是大帅亲卫赵武,他攥着半截断矛,喉管里冒着血泡,“破山蛮……破山蛮攻进来了!大帅在南门……死守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一支狼牙箭穿透他的后心。李辰睿拔刀的瞬间,踏雪已人立而起,前蹄踏碎箭杆。他俯身捞起赵武,刀光如弧扫过,三名攀墙的蛮兵应声坠城,惨叫声被攻城锤撞门的轰鸣吞没。

“大帅有令!”李辰睿的吼声穿透厮杀,振天刀拄地,溅起的血珠在刀身凝成血线,“命我李辰睿,闯三关,赴青州搬兵!龙城将士,随我杀开血路!”

城根下的残兵猛地抬头,这些浑身血污的汉子,看李辰睿的眼神突然燃起火焰。谁不知振天刀的威名?三年前雁门关,他单刀劈了破山部首领的长子,刀光所及,蛮兵披靡。

“杀!”

李辰睿翻身上马,振天刀拖过地面,火星随马蹄炸开。他没走城门——北门已破,南门被围,唯有东门的缺口尚未被蛮兵完全堵住,那里是蛮族设下的第一道关卡,由破山部的“铁臂”巴图镇守。

“抓住那汉人!”蛮兵的嘶吼里,巴图的巨斧已带着风声劈来。这蛮汉身高丈二,赤裸的臂膀上满是伤疤,斧刃上的倒钩还挂着碎甲。

李辰睿不闪不避,振天刀反撩,玄铁与精钢相撞的巨响震落城砖。巴图的巨斧被震得脱手,他惊愕的瞬间,李辰睿的刀已抹过他的脖颈。

“第一关,过。”

踏雪跃过巴图的尸体,李辰睿回头望,龙城已被黑旗裹成一团,隐约能看见南门楼上,大帅的“镇北军”旗帜还在风中摇晃。他咬碎牙,振天刀指向东方:“青州,五百里,昼夜兼程!”

二、第一阵:鬼哭涧

夜色像墨,泼在鬼哭涧的石缝里。

涧水呜咽,像是无数冤魂在哭,这是龙城到青州的必经之路,两侧峭壁如刀削,最窄处仅容一骑通过。李辰睿勒住马,鼻尖萦绕着血腥味——不是蛮兵的膻腥,是中原人的血气。

“踏雪”突然人立,前蹄刨着地面。李辰睿挥刀斩断迎面射来的绊马索,暗处传来弓弦响,三支毒箭呈品字形钉向他心口。

“雕虫小技。”

振天刀在胸前挽出刀花,毒箭尽数断成两截。他催马前冲,刀光劈开黑暗,照亮岩壁后藏着的人影——不是破山蛮,是穿着中原服饰的杀手,脸上蒙着黑布,腰间佩着狼头令牌。

“是二王子的人!”李辰睿心头一沉。当今圣上病重,二王子暗中勾结蛮族,想借破山部之手除掉镇守北疆的大帅,这伙人,是来截杀他的。

为首的杀手甩出铁链,链端的铁爪带着风声抓向踏雪的眼睛。李辰睿俯身,振天刀贴着马腹扫过,铁链应声而断,铁爪飞出去,钉进对面的岩壁。

“杀!”

杀手们蜂拥而上,短刀与长剑织成寒光。李辰睿的刀却比光更快,他不与任何人缠斗,振天刀的劈砍只瞄准要害——咽喉、心口、手腕。惨叫声在涧谷里回荡,与涧水的呜咽混在一起,真成了鬼哭。

一个杀手趁他转身的间隙,短刀刺向他的后心。李辰睿仿佛背后长眼,振天刀反手回撩,刀背磕在杀手的手腕上,短刀脱手的瞬间,他已抓住对方的衣襟,将人挡在身前。

“噗噗噗”,三支毒箭射在杀手背上。

李辰睿将尸体踹开,看着岩壁后仓皇退去的黑影,振天刀上的血珠滴进涧水,染红了半条涧道。他摸了摸肩头,那里被一支流矢擦伤,血正顺着甲胄往下淌。

“第一阵,了。”

踏雪不安地刨着蹄子,李辰睿拍了拍它的脖颈:“走,天亮前必须过落马坡。”

三、第二关:落马坡

天光微亮时,落马坡的晨雾里飘着马粪的酸臭。

坡顶插着蛮族的狼头旗,旗旁立着个穿皮甲的蛮将,手里把玩着颗骷髅头,正是破山部的“鹰眼”哲别。此人善射,据说能在百步外射穿铜钱,昨晚鬼哭涧的杀手,恐怕就是他引来的。

“李辰睿,”哲别的笑声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巴图是我义弟,你杀了他,就得留下命来。”

李辰睿没说话,振天刀指向坡顶。哲别突然抬手,身后的弓箭手同时放箭,箭雨如乌云压下。踏雪人立而起,李辰睿借势跃起,振天刀在头顶旋成铁盾,箭支撞在刀上,纷纷断落。

“好刀法!”哲别喝彩,亲自拉弓搭箭,箭头涂着墨绿色的毒液,“可惜,你躲得过箭,躲不过我的‘追魂箭’!”

箭矢离弦的瞬间,李辰睿已落地滚翻,振天刀劈向最近的蛮兵。那支毒箭擦着他的肩胛飞过,钉进踏雪的马臀,战马痛嘶一声,竟驮着箭冲上坡顶,将两名弓箭手撞下陡坡。

“畜生!”哲别怒吼,再想射箭时,李辰睿已如猎豹般扑到近前。振天刀直取面门,哲别仓促间举弓格挡,弓弦被刀劈断,他弃弓拔刀,却被李辰睿的刀缠住手腕。

“你汉人有句话,叫‘以彼之道’。”李辰睿的刀突然下沉,斩断哲别的弓弦手,随即反手一刀,枭首。

坡上的蛮兵见主将被杀,顿时溃散。李辰睿冲到踏雪身边,拔出它臀上的毒箭,战马痛得浑身颤抖,却倔强地不肯倒下。他撕下衣襟,死死勒住伤口:“再撑撑,到了青州,给你最好的草料。”

远处传来号角声,是破山部的援军。李辰睿看了眼坡下黑压压的人影,翻身上马,振天刀指向青州方向:“走!”

四、第二阵:毒沼地

午后的毒沼地蒸腾着绿雾,腐草的气味里混着刺鼻的腥臭。

这里是落马坡到青州的最后一道险地,沼泽下满是烂泥和毒虫,稍有不慎便会陷进去,连骨头都剩不下。李辰睿牵着踏雪,用刀探路,马臀的伤口还在渗血,染红了他的衣袖。

“嘶——”

踏雪突然前蹄跪地,李辰睿低头,看见它的蹄子被毒沼里的“血蛭藤”缠住,藤蔓上的倒刺正往肉里钻,冒出的血珠瞬间变成黑色。

“孽障!”

他挥刀斩断藤蔓,却见沼泽里突然冒出十几个脑袋,是蛮族的“沼鬼营”,这些蛮兵自幼在沼泽里长大,能憋气半个时辰,专在暗处偷袭。

第一个沼鬼从烂泥里窜出,弯刀劈向李辰睿的膝盖。他提刀格挡,刀光闪过,对方的手臂连带着藤蔓一起落地,断口处喷出的黑血溅在他的靴上,立刻烧出个小洞。

“有毒!”

李辰睿不敢怠慢,振天刀舞得密不透风。沼鬼们像泥鳅一样在沼泽里穿梭,弯刀和毒矛从各个方向袭来,烂泥被搅得飞溅,绿雾里满是刀光剑影。

一个沼鬼抓住他挥刀的间隙,将毒矛刺向他的小腹。李辰睿猛地后仰,毒矛擦着衣襟刺入泥地,他借势一脚踹在对方胸口,同时振天刀下劈,将其钉在沼泽里。

但更多的沼鬼围了上来,其中一个甩出铁链,缠住了他的脚踝。李辰睿重心不稳,半个身子跌入烂泥,腥臭的泥水灌进嘴里,他猛地咬碎牙,振天刀脱手飞出,斩断铁链的同时,也劈开了另一个沼鬼的头颅。

“踏雪!”

他嘶吼着,踏雪突然人立,前蹄狠狠踏在缠住他脚踝的沼鬼头上。李辰睿趁机抽出腰间的匕首,割断最后一条铁链,翻身爬上马背。

振天刀插在不远处的泥里,他伸手去拔,却见沼泽里伸出无数只手,抓住了刀身。李辰睿目眦欲裂,猛地一拍踏雪,战马会意,拖着他冲出沼鬼的包围,振天刀被留在泥里,刀鞘上的铜环在绿雾中闪了最后一下。

“第二阵……过。”他咳出嘴里的泥水,嘴角挂着血,怀里却紧紧攥着大帅的调兵虎符。

五、第三关:青州界

暮色四合时,青州界碑出现在前方的土坡上。

界碑旁立着一队兵甲,旗上的“青州军”三个字在残阳下泛着金光。李辰睿心头一热,刚想催马,却见为首的将领举起了长枪——那是青州守将的副将,王奎。

“李将军,止步。”王奎的声音冷冰冰的,“青州军有令,任何人不得擅入。”

李辰睿的血瞬间凉了半截:“王副将,我奉镇北大帅之命,前来搬兵!龙城被破山蛮围困,危在旦夕!”

“蛮兵围城?”王奎冷笑,“我怎么听说,是大帅勾结蛮族,意图谋反?二王子有令,任何人不得为反贼提供兵马。”

果然是二王子的命令!李辰睿攥紧拳头,虎符在掌心硌出红痕:“王奎,你眼瞎了?破山蛮杀我同胞,掠我土地,你身为汉将,竟为了二王子的私欲,置北疆百姓于不顾?”

“少废话!”王奎举枪指向他,“识相的,留下虎符,滚回龙城受死!否则,休怪我枪下无情!”

青州军的弓箭手同时拉弓,箭头对准了李辰睿。踏雪不安地刨着蹄子,马臀的伤口又开始渗血,染红了脚下的土地。

李辰睿突然笑了,笑声在暮色里格外苍凉:“我李辰睿,三岁随父从军,七岁杀第一个蛮兵,十五岁守雁门关,至今身上大小伤七十余处,护的就是这北疆的土地,这土地上的百姓!”

他猛地扯掉染血的战袍,露出满身伤疤,每一道都像是在诉说一场血战:“王奎,你不敢开门,我不怪你。但这虎符,是大帅的命,是龙城十万将士的命,我不能给你。”

振天刀还在毒沼地,他拔出腰间的匕首,刀尖指向自己的咽喉:“要么,放我进城见青州将军;要么,你就看着我死在这界碑前,让天下人看看,青州军是如何对待北疆袍泽的!”

王奎的枪颤抖了。他身后的青州军里,传来窃窃私语,有几个老兵的眼眶红了——他们中,不少人曾在雁门关受过李辰睿的救命之恩。

“将军!”一个老兵突然跪倒,“末将愿随李将军赴龙城!”

“我也去!”

“算我一个!”

越来越多的青州军放下弓箭,单膝跪地。王奎看着眼前的景象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最终猛地掷枪于地:“开……开城门!”

六、龙城破围

青州将军是个白发老者,听闻龙城之围,当即点起三万精兵,由李辰睿带路,星夜驰援。

大军行至龙城外围时,正撞见破山蛮的主力在猛攻南门。李辰睿翻身上马,从青州军手里接过一把长刀——虽不如振天刀趁手,却足够饮血。

“第三阵,蛮兵先锋!”

他一马当先,长刀劈入蛮兵阵中。青州军如潮水般跟进,喊杀声震彻天地。破山蛮的先锋将领举锤迎战,被李辰睿一刀削断锤柄,随即枭首。

“第四阵,侧翼伏兵!”

蛮兵的伏兵从两侧杀出,李辰睿带人迂回,长刀如轮转,将伏兵切成两段,首尾不能相顾。

“第五阵,粮草营!”

破山蛮想烧青州军的粮草,李辰睿识破诡计,带人反烧了蛮兵的粮仓。火光里,他的长刀映着烈焰,杀得蛮兵哭爹喊娘。

“第六阵,破山部首领!”

最后的决战在龙城下展开。破山部首领,那个独眼的老蛮王,挥舞着狼牙棒冲向李辰睿。两人战在一处,刀光棒影里,李辰睿肩头中了一棒,老蛮王的独眼里也挨了一刀。

“汉人,你杀我长子,斩我大将,今日,我要你碎尸万段!”老蛮王嘶吼着,狼牙棒带着劲风砸向李辰睿的天灵盖。

李辰睿猛地矮身,长刀从下撩起,劈开老蛮王的腹部。老蛮王难以置信地低头,看着自己的内脏流出,轰然倒地。

蛮兵见首领被杀,顿时溃散。李辰睿拄着长刀,站在尸山血海之中,青州军的欢呼声浪里,他看见南门楼上,大帅正扶着垛口,朝他遥遥拱手。

踏雪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,用头蹭着他的手臂。李辰睿摸了摸马臀的伤口,那里已经结痂。他抬头望,龙城的断壁上,朝阳正缓缓升起,金光洒满大地。

“围,解了。”

他翻身上马,长刀指向远方——那里,或许还有未肃清的蛮兵,或许还有二王子的阴谋,但他知道,只要振天刀还在,只要他李辰睿还在,这北疆的天,就塌不了。

血染红的征袍在风中猎猎作响,像一面永不褪色的旗帜。

七、龙城残阳

破山蛮的溃兵像被打散的野狗,沿着龙城外围的沟壑仓皇逃窜。李辰睿勒住踏雪,长刀拄在地上,刀刃上的血珠顺着锋刃滚落,在脚下积成小小的血洼。青州军的将士们正忙着清理战场,收殓尸骸,断矛与残甲在残阳下闪着冷光。

“李将军!”一个青州军小校捧着件东西跑来,双手递到他面前——是振天刀。刀身的玄铁在暮色里泛着幽光,毒沼地的污泥已被擦拭干净,唯有刀鞘上的铜环还沾着几点黑渍,像是在诉说失而复得的惊险。

“在哪找到的?”李辰睿接过刀,入手的分量让他心头一暖,仿佛握住了久违的老友。

“在毒沼地边缘,被几个猎户捡到的。”小校抹了把脸上的血污,眼里满是敬佩,“他们说,这刀插在泥里,刀柄朝上,像面不倒的旗。”

李辰睿摩挲着刀鞘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。他转身,看见大帅拄着拐杖走来,花白的胡须上沾着血,左臂空荡荡的——想必是在死守南门时被蛮兵砍断了。

“辰睿啊……”大帅的声音沙哑,握住他的手腕时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“我就知道,你能成。”

李辰睿喉头哽咽,刚想说些什么,却见大帅突然剧烈咳嗽,咳出的血溅在他的征袍上,像绽开的红梅。“别说话,”他扶住老人,“青州军带来了药材,先治伤。”

大帅却摆了摆手,目光扫过龙城的断壁:“城还在,人……没了大半。”他指向北门楼,那里的狼头旗已被扯下,换上了镇北军的残旗,“破山蛮虽退,但二王子的眼线还在,这龙城,怕是守不长久。”

李辰睿的心猛地一沉。他想起王奎在青州界碑前的话,想起鬼哭涧里那些中原杀手的狼头令牌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:“大帅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二王子不会善罢甘休。”大帅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,塞进他手里,“这是北疆布防图,你带着它去京城,找镇国公。只有他能揭穿二王子的阴谋,保北疆周全。”

油布包入手沉甸甸的,李辰睿刚想推辞,却见大帅突然按住他的手,眼神锐利如鹰:“我老了,守不住这龙城了。你不一样,你是振天刀,是北疆的刀,得把这把刀,插在该插的地方。”

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,暮色像墨汁般泼满天地。李辰睿望着龙城的轮廓,城墙上的箭孔像无数只眼睛,正默默注视着他。踏雪打了个响鼻,似乎在催促他上路。

“末将……遵命。”

八、京城暗流

半月后,京城朱雀门外的茶寮。

李辰睿换了身青布短打,将振天刀藏在马鞍下的夹层里。京城不比北疆,刀兵入内需得兵部令牌,他这身征袍染血的模样,若是被二王子的人撞见,怕是没机会见到镇国公。

“客官,您的茶。”店小二端来粗瓷碗,眼神却在他腰间的玉佩上多停留了片刻——那是大帅给的信物,刻着镇北军的虎头纹,是面见镇国公的凭证。

李辰睿端起茶碗,刚要饮下,突然瞥见碗底沉着片黑色的碎叶。他不动声色地将茶倒掉,指尖沾了点茶水,在桌下轻轻一捻——是蒙汗药。

“这茶,怕是喝不得。”他猛地拍桌站起,右手已握住桌下的刀柄。茶寮里的几个茶客突然暴起,短刀从袖中滑出,直取他心口。

是二王子的人!他们竟追到了京城!

李辰睿侧身避开当头一刀,左手掀翻茶桌,瓷碗与木片飞溅,挡住了身后的偷袭。他顺势捞起一根桌腿,当作短棍横扫,将最前面的杀手撞得倒飞出去,撞翻了墙角的酒坛,烈酒泼了满地。

“拿下他,赏黄金百两!”为首的杀手嘶吼着,脸上的刀疤在晨光里格外狰狞。

李辰睿却笑了,笑声里带着北疆风沙的凛冽:“就凭你们?”他猛地抽出藏在马鞍下的振天刀,玄铁刀身劈开晨光,刀风扫过,酒坛的碎片在空中凝成一道弧线。

茶寮里的厮杀惊动了街面,巡逻的金吾卫提着长刀赶来,却被杀手们用金钱收买,竟在茶寮外围成一圈,作壁上观。

“看到了吗?”为首的杀手狞笑着,“这京城,是二王子的天下!你带的布防图,迟早是我们的!”

李辰睿的刀突然加快,振天刀的劈砍带着北疆战场的悍勇,每一刀都奔着要害去。他知道不能拖延,镇国公的府邸在东城,必须在金吾卫回过神来之前冲出去。

“挡我者死!”

振天刀劈开最后一个杀手的咽喉,李辰睿翻身上马,踏雪撞破茶寮的木门,在金吾卫的惊呼声中冲向东城。玄铁刀拖过青石板路,火星随马蹄炸开,像一串流动的火。

九、镇国公府

镇国公府的朱门紧闭,门前的石狮子瞪着铜铃大眼,仿佛在审视来往的行人。李辰睿翻身下马,将振天刀交给门房暂存,手里攥着那卷布防图,掌心的汗已将油布浸湿。

“通报镇国公,北疆李辰睿求见。”

门房上下打量他一番,见他虽穿着青布短打,腰间的虎头玉佩却非寻常之物,不敢怠慢,匆匆入内通报。李辰睿站在府门前,望着京城的天空——这里的云比北疆的软,风也带着脂粉气,却藏着比蛮族更凶险的暗流。

“李将军,请随我来。”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走出来,领着他穿过几重院落,来到一处书房。书房的墙上挂着幅《北疆风雪图》,笔力苍劲,显然是亲历过沙场的人所作。

“辰睿见过国公爷。”李辰睿单膝跪地,将布防图举过头顶。

书房的太师椅上,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,正是镇国公。他接过布防图,展开的瞬间,眉头渐渐皱起:“二王子勾结破山蛮,截留粮草,暗杀信使……这些事,老夫早有耳闻,却没想到他敢动镇北军的根基。”

李辰睿抬头,看见国公爷的手指在图上的“雁门关”处重重一点:“这里是北疆的咽喉,二王子若想谋反,定会先夺此关。”

镇国公叹了口气,将布防图卷好:“老夫这就入宫面圣,将此事奏明。只是……圣上病重,二王子把持朝政,怕是难啊。”他看向李辰睿,眼神突然锐利起来,“你敢不敢留在京城,给老夫当把刀?”

李辰睿握紧腰间的刀柄,那里虽空着,振天刀的分量却仿佛还在掌心:“末将的刀,从来只斩奸佞。”

十、金銮殿惊变

三日后,金銮殿。

圣上躺在龙椅上,脸色蜡黄,呼吸微弱。二王子站在龙椅旁,一身蟒袍,眼神阴鸷地扫过阶下的文武百官。镇国公捧着布防图,声音朗朗:“陛下!二王子勾结蛮族,意图谋反,证据确凿,请陛下圣裁!”

二王子冷笑一声,一脚将布防图踢翻:“镇国公,你老糊涂了!仅凭这几张破纸,就想污蔑本王?”他指向殿外,“来人,将这诬告亲王的老东西拿下!”

禁军蜂拥而入,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一队甲士拦住——是镇国公的私兵,个个盔明甲亮,手按刀柄。

“谁敢动国公爷!”

李辰睿的吼声从殿外传来,他提着振天刀,踏着石阶走进金銮殿,玄铁刀身的寒光映得龙椅上的圣上微微睁眼。二王子的脸色骤变:“李辰睿?你没死在龙城?”

“托你的福,活得好好的。”李辰睿的刀指向二王子,“破山蛮的狼头令牌,鬼哭涧的杀手,青州界的王奎……这些,你都认不认?”

二王子还想狡辩,却见李辰睿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,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:“这是破山蛮的‘牵机引’,吃了能让人变成行尸走肉,你让杀手在茶寮用的蒙汗药里,就掺了这个。”

阶下的百官哗然。有几个曾被二王子迫害过的大臣突然站出来:“陛下!二王子确实与蛮族往来密切,臣有证据!”

圣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,镇国公连忙上前,将耳朵凑到他嘴边。片刻后,老国公站起身,声音沉痛:“陛下有旨,废黜二王子爵位,打入天牢!李辰睿护国有功,封‘镇北侯’,统领北疆兵马!”

二王子瘫倒在地,嘶吼着被禁军拖了出去。李辰睿望着龙椅上的圣上,突然觉得肩头的担子重如泰山。

振天刀在掌心轻颤,仿佛在催促他——北疆的风,还在等他回去。

十一、雁门长风

半年后,雁门关。

李辰睿站在关楼之上,振天刀拄在垛口边,玄铁刀身映着关外的草原。青州军的三万精兵已在此扎根,与镇北军残部合兵一处,将雁门关修缮得固若金汤。

“将军,斥候来报,西边的‘黑石部’蠢蠢欲动,怕是想趁机南下。”副将抱拳禀报,脸上带着少年人的锐气——正是当年在龙城跟着他杀出血路的小兵,如今已能独当一面。

李辰睿笑了,拍了拍振天刀的刀柄:“黑石部的首领,当年在雁门关被我削掉半只耳朵,正好,去跟他打声招呼。”

他翻身上马,踏雪已恢复了神采,马臀的伤疤上长出新毛,跑起来依旧如风似电。关楼下的将士们齐声呐喊,声震云霄。

振天刀划破长风,在阳光下拉出一道璀璨的弧线。李辰睿知道,只要这把刀还在,只要他还在,北疆的天,就永远塌不了。

长风猎猎,吹动他的披风,像一面永不褪色的战旗,在雁门关的天空下,猎猎作响。

(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纯属合。)

(完)

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1:26:3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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