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剥夺了所有生的气息。“停下……” 他听见自己沙哑低喃,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声吞没。
仪式却在继续。纸人乐手再次奏响扭曲喜乐,曲调比之前更刺耳癫狂,如同鬼哭狼嚎。
供桌上的白骨蜡烛 “噼啪” 爆响,烛泪如血泪般流下,
在桌面汇聚成歪扭的 “合卺” 二字,字迹狰狞。一只腐朽漆盘从供桌下浮起,
盘上刻着早已模糊的喜纹,上摆一对裂痕斑驳的青铜酒杯,杯中盛着粘稠黑红色液体,
散发浓重血腥与腐臭,液体表面浮着一层油花,缓缓蠕动。
玄甲身影的魂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,似在抵抗不可违逆的力量,魂体边缘泛起透明的微光,
仿佛随时会消散。他指甲深深抓入地面,在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,留下数道深痕,
碎低吼:“滚…… 出…… 他的…… 魂…… 魄……”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般的黑气。
青年却已麻木地抬手,指尖触碰到酒杯边缘,皮肤与青铜接触处冒出白烟。
“饮 —— 尽 ——” 牌位下的声音再度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玄甲身影被迫抬起的手时 ——“砰!” 一块碎石猛地砸在供桌上,
白骨蜡烛应声而倒,烛火熄灭,只剩下袅袅青烟。所有声音戛然而止,纸人乐手僵在原地,
纸轿夫的 “笑容” 凝固在脸上,玄甲身影与青年身上的锁链骤然暗淡一瞬,
符文光芒减弱。林逸站在断石旁,手中保持着投掷姿势,呼吸粗重,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。
他看着玄甲身影下意识挡在自己身前的动作,看着他魂体因承受冲击而变得越发透明,
心中某个角落忽然松动。这厉鬼的执念,与自己追寻师尊的疯狂,何其相似?
都是被失去之人的锁链困住的灵魂。月光从云隙透出,清冷光辉洒在废墟,
照亮青年袖中滑落的半张戏票,票面上用朱砂写着 “沈郎亲启”,字迹秀逸清隽,
落款是 “戊申年秋,妘青”。那笔锋流转间的风骨,恰如林逸记忆碎片中,
师尊挥毫时的模样,带着文人的雅致与决绝。
6 锁链低语漆黑雾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