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丈夫,在她生死攸关的时刻,选择了别人。
“你,为什么不救我?”
她终于问出口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萧熠川沉默了一瞬,随后用一种稀疏平常的语气回道。
“陈珂当时情况更危险。更何况你现在不是也没有事情发生吗?”
“欢欢是故意杀人!你明明看见了。”
“她只是一时之间情绪激动,你有必要这么大题小做吗?她还只是个孩子,难道你还要追究她去坐牢吗?”
江窈猛地睁开眼,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她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是啊,在他心里,陈珂和欢欢永远排在她前面。
哪怕她血流如注地倒在地上,他也只会选择先照顾陈珂。
“祈宸,如果禀禀死了,你是不是也无所谓。”
她仰起头,困难的看向萧熠川。
萧熠川不耐烦的啧嘴:“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问的出这种小儿科的话,你真的很无聊。”
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是,无所谓。你跟他都死了我都无所谓,这么多年了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,一直问这种话有意义吗?”
“离婚吧。”
她听见自己说,声音平静得不像话。
萧熠川终于有了反应。
他微微眯起眼,目光锐利地看向她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离婚。”
江窈一字一顿地重复,眼眶发热,却流不出一滴泪。
她的眼泪,早在那天流干了。
萧熠川冷笑一声,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她。
“江窈,你以为你还有资格提离婚?”
她怔住,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欢欢才五岁,如果这件事闹大,你觉得舆论会站在谁那边?一个‘虐待孩子’的女人,被孩子‘自卫’划伤,你觉得别人会同情你,还是同情一个孩子?”
江窈浑身发抖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
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。
他在乎的,只是如何利用这件事,让她彻底无法翻身。
“萧熠川……你到底……有没有爱过我?”
他顿了顿,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秒。
随后转身走向门口。
“好好养伤,别想太多。”
他丢下这句话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病房门关上的瞬间,江窈终于崩溃。
她死死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,还是滚烫地滑过脸颊。
腰上的伤口疼得她呼吸都困难了。
可心里更痛,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。
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窟窿,凉飕飕的,灌满了绝望的风。
她缓缓蜷缩起来。
窗外阳光明媚,可她的世界,早已一片漆黑。
萧熠川请了三天假贴身照顾陈珂。
而欢欢就被他扔给了自己处理。
她本不想跟这个孩子同处一室。
却想不到她一回家就看见了她,
江窈扶着楼梯扶手,一步步走上二楼。
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,刚才与萧熠川的争吵还在脑海中不停播放。
他说她“小题大做”,说她“容不下一个孩子”。
房间里,五岁的欢欢正坐在她的梳妆台前,手里把玩着她的首饰盒。
江窈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
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。
上次欢欢弄断了她母亲留给她的珍珠项链,上上次则是把她最爱的耳环丢进了马桶,还有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结婚戒指给拿走了。
每次她都理解她一个孩子,不跟他计较。
但是现在不能不计较了。
她对自己的恶意昭然若揭。
江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。
“能放下吗?这是阿姨的东西。”
小女孩转过头,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江窈读不懂的情绪。
“妈妈说这些都是用爸爸的钱买的,本来就是我的东西。”
欢欢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尖锐。
江窈深吸一口气,腰部的不适感似乎更强烈了。医生说过她需要休息,但她觉得欢欢的到来应该不会让她睡一个安稳觉。
江窈蹲下身,与小女孩平视。
“欢欢,你听阿姨说,这些东西是阿姨自己的,不是爸爸买的。而且即使是用爸爸的钱买的,也不代表就是你的,明白吗?并且我才是你爸爸的合法妻子。不对,他也不是你爸爸。他是禀禀的爸爸。”
欢欢的小脸突然扭曲起来。
她猛地将首饰盒摔在地上,胸针耳坠散落一地。
“你骗人!妈妈说你是坏女人!你抢走了爸爸!”小女孩尖叫道。
江窈感到一阵眩晕,她伸手想扶住梳妆台,却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。
杯子摔碎的声响似乎刺激了欢欢。
她突然从梳妆椅上跳下来,冲向江窈。
更新时间:2025-04-15 18:21:47